回想起来,仿佛做了一场梦,一场噩梦一样。
自从年10月份起,父亲偶感风寒,造成了肺部感染,接着又患了右侧头颈部带状疱疹,这无疑于雪上加霜,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,咳喘,少气无力,日渐消瘦。
于是,便开始了漫长的就诊用药之路。
1
医院,医院便要检查一次,每次都要抽10管血化验,最后被诊断为慢阻肺。
医院,最后那一次,医院住了半个月,因为有哮喘症状,一直输的是哌拉西林钠舒巴坦钠,甲基强的松龙。
这还不算医院住院用的抗生素和激素,出院后,又拿上十多天的中药。
作为村医的我,看着心疼,却别无选择。
我想,这样,父亲的病总该好了吧!
2
但事与愿违,虽然父亲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,但好了旧病,又添新病。
他的慢阻肺基本上临床治愈了,可是,在住院期间,却查出来,感染了幽门螺杆菌,还有前列腺增生、慢性前列腺炎。
于是,便又开始了抗幽门螺杆菌和前列腺的治疗,服用的抗生素是阿莫西林胶囊和克拉霉素缓释片,疗程半个月;治疗前列腺增生的药服用了盐酸坦洛新缓释胶囊。
父亲患有多年的高血压,一直不间断吃着药,因服用硝苯地平缓释片不适应,又换服坎地沙坦片、辛伐他汀片、阿司匹林肠溶片,很多药物都可能导致肝肾受损,严重影响肝肾功能,消化系统,甚至肌肉组织,我感觉父亲的身体整个是药喂出来的一样。
经过复查C14呼气实验,父亲的幽门螺杆菌感染依然存在,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,后期的不良后果渐渐显露出来。
渐渐地,父亲也越来越消瘦了,出院时还有50公斤,而现在,却只剩下45公斤了。
3
我们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,兄妹们没了主意,一同来征求我的意见。
根据我多年的临床经验,认为该查的,基本上都查遍了,也没查出大问题。
父亲一直消瘦,不由得我想到消化系统疾病,我甚至都想到了食管癌、胃癌等情况。
于是,我们选择本县一家据说医院,让医生开了喉镜和胃镜检查。
我眼看着父亲配合医生,做完了喉镜检查的整个过程,最后,耳鼻喉科张主任下了诊断——慢性咽炎。嘱多喝水,少说话,对症治疗就可以了。
喉镜排除了有大问题的存在,我们也就放心多了。
紧接着,我们又挂了消化内科,次日天明,我们按时过去,原本想给父亲做个无痛内镜的,结果做胃镜的医生,考虑到父亲患有慢阻肺,怕麻醉导致窒息发生,让家属签字。
哥哥害怕不敢签,征求我的意见,我说既然风险大,也不能不做,不做无痛的就可以了。
父亲怕浪费钱,说不会有事的,自己感觉很好,执意不做,我再三劝说,才最终同意了。
等待的时间是无比煎熬的,尤其是当一个医生出来后,喊父亲名字的家属时,我预感有些不妙。
医生说,父亲十二指肠有多发性溃疡,胃部有息肉、糜烂,没有征求家属同意,已经为他取了活检,准备送病理化验,让我们补交活检病理的钱。
医生先给我们出了一张简易报告单,我们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感觉心情沉重了许多。
三天后,我过去拿结果,医生告诉我说,问题不大,糜烂是慢性炎症,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,放下心来。
因为自己就是医生,也知道消化道溃疡怎么治。而且,值得惊喜的是,这次胃镜结果显示,幽门螺杆菌阴性。说明之前父亲服药治疗还是有效果的。
回到家以后,我们便开始了消化性溃疡正规治疗。
我果断地让父亲停掉了阿司匹林肠溶片,父亲的身体状况也日渐有所好转。
4
可是,看得出来,父亲还是越来越消瘦了。我们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,却无计可施。
平日里,父亲除了看电视,没有别的嗜好。
有一天,当父亲看过国家开始限制输液治疗,限制滥用抗生素、激素的节目后,他对我们说:“以后都别轻易再输液了,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,我的身体,就是住院输液输坏了的。”
听了父亲的话,从医多年的我,心里很不好受。兄妹们一再坚持长疗程治疗,初衷也是好的,是想着让父亲尽快好起来,不曾想却适得其反了。
在疾病面前,有时候,我们真的无能为力。
在经历这件事情时,笔者既是一名村医,也是一位焦急地盼着家人早日康复的患者家属,可谓五味杂陈,因此,也得出了一些感悟,愿与大家分享:
输液、抗生素、激素等治疗方法是一把双刃剑,应用得当则有利于病情的恢复,如若一味地输液治疗,滥用抗生素、激素,则后患无穷。
在此也提醒各位同仁,药物既能治病也能致病。在使用此类治疗方法时一定要慎之又慎,因为各位的治疗不仅关乎的患者的健康,更牵动着一个家庭的“神经”。
另外,笔者也在思考,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,大医院的专家、教授们可能在专科方面很擅长,但却往往因此忽略了,其他系统疾病发生的关联性和整体性。
也许这也正是我们作为全科医生、村医的优势,也只有将这种优势发挥到最大,才能够为彷徨不安的患者及家属指明方向,让患者免受一轮又一轮地重复检查之苦。
作者:梁羽
编辑:春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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